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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2章 小意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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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查一下上午別枝在學校發生過什麽。◎

“吱寶快!快看!”

選修課上,梁婉彤將手機推過來,動作迫不及待,八卦聲音壓低。

沈別枝扭頭,疑惑看她,隨後眼神落到她手機屏幕。

手機被藏在書裏,一起推到沈別枝面前,亮度沒那麽顯眼的界面,是梁婉彤已經點進的熱搜話題。

最上面點讚與評論最高的,是倪明月舞團已換東家、即將重新考核裁員的通告貼。

沈別枝邊看,梁婉彤邊與她激動講解:“倪明月學姐的舞團居然被寰球牽了!據說還要對舞團進行洗牌裁員,剩下的人也要進行考核。”

講臺上,選修課老師佛系的眼神掃過來,梁婉彤趕緊將聲音壓低。

都知道寰球是季氏旗下的產業,他們的資源與環境,其他公司自然無法企及,能簽到寰球,評論區的舞團粉絲們,簡直旗鼓歡天。

“啊啊啊我的姐姐們居然被大佬看上了!”

“救命!本來還擔心最近活動不多,結果扭頭就來個大的。”

“只有我關心裁員嗎?好害怕俺的馨馨被淘汰嗚嗚嗚。”

“裁員就裁員咯,之前那個公司裙帶關系好嚴重,團裏被塞進那麽多關系戶,都拉低了整團水平。”

“+1!裁員是好事!”

......

“讓我來猜猜哪些會被裁掉。”梁婉彤佯裝摸下巴,故作高深:“秦珊珊學姐剛進去,很危險哦。”

女孩子的友誼,通常就是,一起探討共同喜歡的事物,並對共同討厭的人同仇敵愾。

秦珊珊欺負吱寶,梁婉彤特別期望她被裁掉,寰球爭氣一點!

沈別枝不置可否,瞧著舞團所出聲明,她若有所思。

寰球,季氏。

不是她不敢自作多情,像季夜鳴這樣高高在上的掌權者,會僅為收拾一個女人,做出賠錢簽整個舞團過來的事?

這不合理。

而且,寰球在季氏旗下,是最不起眼的一個子公司,季夜鳴只管他們的盈利能力,至於他們做什麽,只要不違法不踩線,他並不關心。

但表演前夕,舞團又公布出,經考核過後的裁員名單。“秦珊珊”這三個字,赫然列在第一,頗有拿大頭開刀、以儆效尤的意思。

作為秦家大小姐,在前公司無人敢招惹,寰球卻毫不猶豫將她淘汰,網上眾說紛紜。有團粉叫好,有網友猜測季氏是否對秦家不滿,沸騰不已。

沈別枝終於生出一絲猶疑。

可上回告完狀,季夜鳴並沒有承諾過會為她報仇,也沒表現出絲毫。

令她茫然,且不解。

但沈別枝不是個多愁善感的柔情女人,她以自我快樂為中心,喜歡季夜鳴是,不喜歡也是。

所以這事沒讓她糾結太久,專心準備表演。

匯演前,還有最後一次彩排,在表演當天的上午。

今天的表演,因為節目多,來的人重要,從晚上改到下午。

所以相較之前,這次彩排正式太多。舞臺已裝置周全,表演需要用的設備都在。

容大表演廳的舞臺,不亞於某些電視臺,寬大高清的LED屏,正清晰顯示著window系統的原始壁紙,舞臺兩側,一邊一扇副屏。

表演廳後方,樓上的燈控室在調試燈光,幾排大小白燈全開,將舞臺照亮得,約莫一根針落地,都能快速準確地發現。

彩排還未開始,沈別枝與梁婉彤從大門進來,前排有學生會成員坐著負責簽到。

她們到旁邊過道排隊,周圍的表演學生都有朋友陪著,窸窸窣窣聊天。

表演在即,從蜜蜂嗡嗡一樣的七嘴八舌裏,不難聽出夾在其中、語速加快的緊張感。

梁婉彤挽著她手臂,不停問:“吱寶,你緊不緊張啊?你要喝什麽?我去給你買。”

沈別枝眨眼笑:“我覺得,你比我更緊張。”

梁婉彤幽怨看她:“我可做不到你那麽淡定。”

沈別枝故意摸摸她頭,溫哄:“不緊張哦,還沒上臺呢。”

梁婉彤順勢“嚶嚶嚶”靠她肩上,尤其戲多。

前面負責簽到的男生擡頭,隨意往這邊瞧,忽然定住,隨後拿起桌上的手機,快速發出一條微信。

不稍片刻,沈浸裝柔弱的梁婉彤,突地支起腦袋,眼神鬼鬼祟祟,瞥著前面舞臺與觀眾座位中間的過道。

一邊用手肘搗沈別枝,她興奮小聲:“吱寶快,看看看,那誰來了?”

沈別枝順著她偷瞟的視線看過去,秀眉輕微挑。

是陳星宇,對方好似並沒看見她。

陳星宇步履匆忙,看起來仿若路過。

自然擡眼,他忽然註視到沈別枝,目光驚訝了下。

陳星宇揚起陽光笑,加快腳步小跑過來,隨口打招呼:“別枝還沒簽到?”

其實他今天面對沈別枝,尤其緊張,因為下午的計劃。

他擔憂,又期待。

從這段時間的聊天來看,陳星宇覺不出,她對自己有沒有好感。

但,總歸不討厭,也是好事。

沈別枝眸光略動,輕巧地從他深褐澄亮的眼裏,瞧出這場偶遇的破綻。

她沒太高的道德感,所以,心在動搖。

沈別枝如未發現,像對老朋友一樣笑著打招呼:“是啊,你剛從後臺出來嗎?”

她下巴被羊絨圍巾擋住,上方露出漂亮小巧的唇,嘴角現出淺淺梨渦,看起來又乖又軟。

陳星宇目光瞟開了一瞬,“嗯”一聲,想起什麽似的,忽然興致勃勃地說:“對了別枝,以後你若還要需要視頻,盡管找我,我爸最近跟季氏談成一個大合同,給我賞了個設備。”

是一架他早就看上,苦於零花錢不夠的無人機。

沈別枝敏銳無誤地抓住了他話裏的某個詞,唇邊笑意微不可察一頓。

季氏?為什麽偏偏是季氏?

她想到,上回喝完季夜鳴餵的酒,為駁逆季夜鳴,故意說出的“感謝”。

他在替她感謝?

如此,她就不用再感謝陳星宇,更不用與他多有接觸。

看來自己對男人的掌控欲,還了解得不夠徹底。

她很好奇,他的底線在哪裏。

沈別枝不動聲色,輕快直接地回應:“好啊。說不定下一個百萬大V就是你,到時候我用你的視頻跳舞,可就自帶熱度了。”

之前看陳星宇微博,發現他經常會分享一些自己隨手拍的視頻,積攢了小幾萬粉絲。

陳星宇不好意思笑笑,輕咳回答:“一點小愛好,我還等著別枝給我視頻帶火呢。”

他不在意什麽大V粉絲,只知道沈別枝這話,是在誇他拍視頻的技術好。

像大狗狗,得到獎勵後,開心搖尾巴。

簽完到,沈別枝轉身去後臺,準備彩排。

此時,大門外進來一行人,由負責老師帶領,客氣笑著為他們引路。

沈別枝隨意瞥。

是校外公司代表,果真都不是上回來的那些。

走在最前面的仍舊是寰球,這次換來一位氣場微冷的女人,大概是之前那位的上司。

女人身著駝色大衣,內裏一身通勤套裝,她目視前方,對老師喋喋不休的介紹,眼裏略有不甚明顯的不耐。

沈別枝收回目光,與梁婉彤踏上舞臺旁邊的臺階,直接進入後臺。

走到入臺口時,她感覺身後似有目光註視。

沈別枝回頭,瞧見正對舞臺中間的過道上,正往下走的秦珊珊。對方與身旁一男一女的學生笑著聊天,仿佛並未註意到她。

秦珊珊已經被舞團裁員,為什麽還會來學校?

這樣的豪門大小姐,大多心高氣傲,不可能在低谷期,出來讓人看笑話。

想到上回的U盤事件,沈別枝輕輕蹙眉,腦子裏,將彩排所有流程都過一遍

吃一塹長一智,背景視頻她已備多份,其他流程,沒什麽可鉆的空子,她總不能當著這麽多領導、代表的面,在威亞上動手腳。

本次彩排,之前抽過號,節目順序已經排好,不用再抽。

輪到沈別枝上臺時,後臺人少漸空,梁婉彤都已經等得麻木,不再緊張。

她的舞蹈需要威亞,要先去舞臺的上面。

陳星宇像之前一樣,眼睛亮亮的,做出加油的手勢。

沈別枝溫軟笑笑,轉身上去。

身後設備老師在仔細綁威亞,沈別枝目光掃過臺下,今天的彩排,不比之前冷清,後排坐著許多沒課、前來看熱鬧的學生。

舞臺上有學生會成員,在迅速清理上一節目用到的道具。

秦珊珊坐在前排,被舞團裁員,秦二小姐的身份,依然讓老師給她三分面子。

對方仍舊沒有看她。

“好了。”身後老師提醒沈別枝,“準備一下。”

沈別枝收回目光,“嗯”一聲,仔細感受片刻:“我可以了。”

已經快要印在腦海裏的琵琶聲樂響起,沈別枝擺好飛天的舞姿,緩緩往下墜落。

她沒換表演服,但手挽了披帛,焰紅薄紗飄揚,隱隱聽見,看熱鬧的學生吸氣的聲音。

雖然沒換表演服,但她身姿柔軟、輕盈,薄紗如雲霞,襯得她真有幾分仙氣。

舞臺黑色的臺面,被清理得一塵不染,在明亮的燈光下,如鏡般反光。

沈別枝落地的瞬間,赤腳碰到冰涼地板,觸感有些不同,她疑慮一瞬,便定神繼續。

下一刻,在她解開威亞,同時旋轉身體時,腳下毫無預兆地踩滑。

她驚愕,地板上居然有水,水也反光,也與地板一樣冰涼。

一圈翻轉未結束,沈別枝直直側撲。盡管她反應敏捷,竭力改變摔倒姿勢,但當她接觸地板,腳腕與臀側仍舊傳來強烈痛感。

臺下嘩然驚聲,負責老師驀地起身:“怎麽回事?”

話音落下,她幾步三部並兩步,快速上臺。

沈別枝坐在地上,目光落在那片水跡。

並非很多一灘,像被抹布草草抹過,被抹開一大片。這種疏忽,最容易發生。

今天如此重要,老師定會對學生會千叮萬囑,不能出現此類意外。

陳星宇跟梁婉彤同時從後臺從後臺沖出來——

“吱寶!”

“別枝。”

梁婉彤被嚇傻了,想也沒想,伸手就要攙扶她手臂:“你怎麽樣——”

被陳星宇急忙打斷:“別動,小心加重傷勢。”

梁婉彤下意識收手,表情愧疚心疼:“吱寶,要不咱們退出吧?”

今年匯演太邪門,兩次三番出岔子,她真擔心下午表演,再來什麽意外。

主要吱寶還是幫她跳,她總有種給她擋災的愧疚感。

梁婉彤預料得沒錯,下午的確有意外,但並非安全或表演的意外。

不過這都是後話了。

寬敞空闊的表演廳,後座來看熱鬧的一眾同學,紛紛站起來,抻著脖子想要看清楚,甚至有人跑到前面圍觀。

剛剛那股尖銳的痛勁兒緩過,沈別枝已經好多,她勉強笑了笑,語氣輕松地安撫梁婉彤:“問題不大,別擔心。”

也就剛摔倒那一瞬間很疼,現在緩過來,她仔細感受,應該沒傷到韌帶或骨頭。

只腳腕輕崴了下,對下午的表演,不會有太大影響。

負責老師上臺,蹲在她身旁,利落將她褲管上卷,輕捏腳踝:“痛得厲害嗎?”

她十分擔心,沈別枝這樣的天賦與條件,若因為這種意外斷送舞蹈征途,將會是舞蹈界的損失。

“老師,我沒事。”沈別枝搖頭,為讓對方放心,她從地上站起來,並不吃力地走兩步:“只有一點點痛,再緩緩就好了。”

瞧她行走間,只輕微不適,臺上幾人皆松口氣。

若是傷得嚴重,不可能這麽快緩過來。

臺下第二排,秦珊珊神色沈沈,眸光不甘。

一個小丫頭,運氣怎麽就這麽好?每次都不會有事。

而她,不過是施一個小小的惡作劇,季夜鳴就大費周章,讓寰球收購舞團,將她踢出去,有必要嗎?

臺上,沈別枝對老師說:“我沒事了,重新來吧。”

負責老師欲言又止。

此時,臺下忽然有人出聲:“不用再來了吧,大家時間有限。建議小姑娘,先把專業修煉到家,再出來表演比較合適。”

女人聲音平緩,冷淡,仿佛只說出一個事實,並無特意為難。

是寰球那位代表。

說這話時,她端坐在位置,神情清冷,看臺上少女的目光,隱含若有若無的輕視。

沈別無法明白她的敵意,從剛開始工作,女人就將視季夜鳴為偶像。那個男人年紀比她小,卻能在父親去世後,拿出憑抵千軍的魄力,將季氏牢牢掌控於手。

她進入寰球,就是為有朝一日,爬上季氏,與偶像共同工作。

慕強的人大多看不上不勞而獲,上回那位寰球員工,與她在公司內的競爭對手暧昧不清,她同樣不屑。

所以,在那位員工回公司,對沈別枝的舞技大誇特誇,她半點沒信。先入為主,將沈別枝帶入為什麽都不會、只能依靠男人的菟絲花。

女人在這次來校的代表裏,可以說是C位。

但沈別枝可不怕她,越過舞臺,目光與對方對視,故作遲疑著說:“如果寰球就是如此不看事實、通過一個意外就隨意評價藝人的作風,未免也太徒有虛名。”

她承認,自己有時候就是又當又立,一邊花著季夜鳴的錢,一邊試圖將他踩在腳下。

所以,難得有機會攻訐對方的瑕疵,她戰鬥力高著呢。

沈別枝隱隱聽見,臺下此起彼伏“哇”的驚嘆,大概是驚於她的大膽。

寰球,這可是寰球,她居然敢在眾目睽睽之下,與對方叫板。

寰球代表面龐越發冷。

上次簽舞團的事,由她對手負責,所以她並不知道其中的隱秘,不然愛惜工作的她,不可能會隨意開口。

這時,負責老師也淡淡開口:“沈總,請不要輕易下定論,等下午表演結束再說,也不遲。”說完,她看向沈別枝,緩和語調:“你之前的彩排已經不錯,先回去休息,準備下午的表演。”

意外的是,華染來的人也開口為沈別枝說了兩句。

負責老師松口氣,與寰球對峙,她其實很忐忑。但華染插l進來,一下就好太多。

沈別枝看向臺下的華染代表,淺眸中露出感激,對方微笑點頭。

隨後,她朝老師稍稍欠身,禮貌笑:“謝謝老師。”

回後臺,梁婉彤與陳星宇放心不下,陪著她去校醫院看。

還是上回的醫生,對方睨她:“你們兩姐妹,輪流來我這兒做客是吧?”

沈別枝朝抿起梨渦笑,乖巧極了。

她這麽一笑,對方再說不出重話。

好在的確沒事,只給她一瓶擦的藥水。

換下舞蹈服,沈別枝沒立即回家,去便利店買一把剪刀,找一間空教室。

剛剛與寰球代表對峙,並不算危機,真正的危機在回家之後。

最近一段時間,季夜鳴對她的生活更加無微不至地“關心”,偶爾中午也會回家,同她一起用餐。

如果被他看出腳傷,恐怕不會同意她下午繼續表演。

這不是唯一機會,但她不能錯過少有的機會。

通過上次彩排,她知道,華染的人對她很滿意。

沈別枝找位置坐下,她把剛剛彩排用的披帛剪開,這條並非表演所用,是她平日用來練習的。

隨後將纖薄的錦帛緊緊纏繞在腳腕,藏在今天搭配半身裙的長襪裏,這樣她就感覺不到痛,走路會自然。

車子停在庭院,噴泉池水聲依舊。

沈別枝今日穿著只到大腿中部、紅色的牛角扣大衣,下l身是中長款的格子百褶裙,比較學院風的穿搭。

她緩慢走,冬日冷風簌簌,茉莉花仍舊清香,曼妙的身影看無一絲不協調。

走進大門,季夜鳴果然在家。

他穿著正式的襯衫與馬甲,領帶系得端正,身旁陳堯拿著西裝外套,想必馬上要出門。

沈別枝輕輕松口氣。

季夜鳴正低頭整理袖口,聽見她進門的聲音,擡起眼。

頂上燈光傾瀉,將他映照得溫潤如玉,斯文無害。

沈別枝向往常一樣,開開心心打招呼:“季叔叔,中午好。”

季夜鳴戴著銀質細框眼鏡,平和的目光緩慢掃過她全身,微笑問:“別枝的彩排如何?是否有發生如上次一樣的小狀況?”

對上他深黑如墨的眼,沈別枝心中一跳,無端生出一種她心裏所有秘密、都能被那雙眼睛窺探的錯覺。

因心虛,她主動與他擁抱,聲音輕快溫軟:“沒有啊,很順利。”

到底年紀小,無法做到真正的若無其事。

小姑娘仰起臉,望著季夜鳴的眼睛呈玻璃珠質感的淺褐色,澄亮乖順。像裝乖討要罐頭的家貓,與過去想要什麽時與他撒嬌的樣子,一模一樣。

季夜鳴盯著她看,視線透過鏡片,安靜平和。

沈別枝被看得,臉上表情馬上要維持不住——

就聽季夜鳴溫柔開口:“去洗手,今天廚師做了你愛吃的姜母鴨。”

此時,陳堯接了個電話,回來提醒他:“先生,徐總助的電話,說世宇的項目出了點岔子,讓您趕快去公司。”

季夜鳴不疾不徐“嗯”一聲,手掌輕拍沈別枝的背:“我先去公司,如果下午能忙完,就來看別枝表演。”

沈別枝竭力不把雀躍寫在眼裏,濃長的睫毛輕眨,略遺憾地問:“季叔叔不在家吃午餐嗎?”

她祈禱,可千萬不要去看她表演,不然保準露餡。

等表演結束,她可以隨便為她的腳編個理由。

“不了。”季夜鳴漫不經意掃一眼她心思活躍的眼睛,他接過陳堯手裏的大衣穿上,整理著領帶,語調溫和,仿若家常叮囑般:“別枝多吃一點。”

目送他走出大門,坐上車,註視他們漸行漸遠,車子穿過平坦寬闊的草地中間馬路,直至開出遠到幾乎看不清的鐵藝大門。

沈別枝緊繃的神經,猛地一松。

黑色車內。

季夜鳴側眸,透過車窗,安靜註視從樹梢枝頭飛出、羽毛艷麗的鳥,一只鳥也能嘰嘰喳喳吵不停,鳥聲清脆悅耳,聲調高亢,好似開心極。

鳥影漸飛漸遠,直至融進灰蒙蒙的遠空,再也看不見。

季夜鳴擡起手,修長冷白的指骨抵住鏡框、緩慢往上輕推了下。

他低沈的嗓音如不見天日的地下河般,緩流沈靜:“陳堯,找人查,上午別枝在學校發生過什麽。”

季夜鳴的確沒發現沈別枝受傷,但兩年多的經養,讓他輕易瞧出,她有事瞞著他。

她的眼睛,從不會說謊。

作者有話說:

嗚嗚嗚馬上文案劇情了。

不過粥粥明天要回老家,不知道能不能寫到那裏QAQ

本章依舊會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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